“你喜歡也要喝,不喜歡也要喝;管你喜歡不喜歡都要喝!”
這是我在貴州雷山聽到的最霸氣的祝酒歌,一群妹子站在你身旁,或舉杯或執壺,邊唱邊舞,一刻間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你。這種喝法叫“高山流水”。苗家人把敬酒文化發揮到了極致。
但貴州行給我印象最深的郎德上寨的“十二道攔門酒”。這是古老的迎賓習俗,也是苗家人最赤誠、最隆重、最能體現主人好客,最能表現客人實在、喝酒酣暢的一次展示。
郎德上寨隸屬雷山縣,位于凱里東南27公里。是座非常古老、文化底蘊厚重的苗寨,在服飾上稱為“長裙苗”。這個村寨是我國最早的“中國民間藝術之鄉”、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也是2008年北京奧運火種傳遞唯一經過的苗鄉。
郎德上寨比后來開發的西江千戶苗寨要古樸和原汁原味,文化上也厚重很多。但這個古老的苗寨至今不收門票,這在當下旅游景點中是非常罕見的,也是最讓人感動甚至不解的。
不收門票還有最隆重的“攔門酒”相待,還有集全村力量的最華美、最隆重的歌舞演出,體現了他們待客的真誠和做旅游的認真,也顯示了不同于一般旅游景區的人情與人文展示。
“十二道攔門酒”作為一種酒文化、待客文化、苗族民俗文化成為了郎德上寨的頭道文化品牌。
“十二道攔門酒”的展示在村寨下公路旁開始,沿著進村的小路,設十二道環節,每個環節都有一個桌子,旁邊站兩、三個盛裝姑娘或婦女,每個環節客人要喝兩碗酒。
而途中還有盛裝的苗族姑娘載歌載舞,小伙子燃放鞭炮。
在靠近村寨的上方,十幾位德高望重的寨老們集體演奏古老的嗩吶迎賓曲。
“攔門酒”是黔東南地區苗家一種非常古老待客習俗,在有貴客臨門、男娶女嫁等中重要活動中,在家大門口設桌擺酒,同時請來村寨德高望重的族老、寨老以及有名望的歌師前來敬酒并唱敬酒歌。
關于十二道攔門酒的文化含義,我查資料,簡單解釋為:一道恭喜;二道昌盛;三道勤勞;四道善良;五道寬宏;六道富裕;七道明亮;八道美麗;九道長壽;十道英雄;十一道智慧;十二道華貴。都是祝福與祈愿,表達內心的美好。
攔門酒使用的當地自產的包谷酒或糯米酒。苞谷酒就是白酒,這種度數高,酣烈甘醇;而糯米酒是當地人自家釀就的米酒,苗家人叫甜酒,這種酒清香微甜,老少都能喝,但后勁也是很大的。
“攔門酒”是苗家人把最好的酒拿出來獻給客人,客人喝的越多,表示對苗家人越尊重,苗家人會從心里感到高興,覺得客人值得交往,有所保留或不喝會被認為不夠真誠或看不起人。不怕你喝多,就怕你不喝。
陪同我們的雷山縣旅游局同志說,早年曾有外國客人看到這個場景非常激動,知道這一習俗后就一道道的喝下去,不想最后一道是用牛角盛酒,足有一斤多。
這老外也大義凜然喝了,結果還沒有進寨子就腳下不穩,摔進稻田了。
而今這古老的“能喝也要喝,不能喝也要喝;管你能喝不能喝都要喝”的習俗已經改變,雖然十二道酒場面依然,雖然苗家人的熱情依然,但喝酒卻是主隨客便了,喝幾道由你,喝幾杯由你,而每次倒進碗或杯中的酒也很少了,保證不讓你喝多,別說跌進稻田了,該干啥還能干啥。
到是游客不想放過這樣難得的體會與嘗試機會,無論大人孩子,都要品嘗一下美酒的甘甜,體會一下苗家人的熱情與好客。把這份美好這份記憶帶走。
但讓我感動的是進寨后烈日下的村民演出,游客都躲進了陰涼處觀看,而村民在艷陽下盛裝起舞,這天非常熱。
最感動的是那些吹蘆笙的寨老們,最大的85歲,最小的也有六十多歲了。長袍穿著,還要在陽光底下吹奏舞蹈,是怎樣的忍受啊。
演出間隙,我在一條街道了看到了這樣場景,這些老人在候場...
一下子讓我難過和不安起來。
在給游客帶來歡樂,帶來滿足,帶來好奇,帶來一場視覺盛宴與精神享受時,他們卻付出了代價,老人們疲憊不堪。
但這代價并不是他們能夠得到多少演出費,由于村寨不收門票,村寨沒有直接的經濟來源,靠的是旅游部門給予的一點補助,而村民們也是掙工分的,每次演出后給一個工分票,過后一起算錢,聽說收入并不多。
但這并不影響村民的積極性,為了開發旅游,為了村寨的整體利益,大家表現出一致的團結與付出。
為這個村寨的全體村民喝彩,為他們十二道攔門酒的熱情而歡呼,為他們在市場經濟大潮下,堅持不收門票卻大力促進苗族民族文化,展示與弘揚民族精神而點贊。
推薦你來黔東南,一定要來郎德上寨轉一轉。試試你在這十二道攔門酒里究竟能闖幾關!